2024年3月考古的楚王大墓--安徽淮南武王墩墓,从出土礼器铭文以确凿证据证实:楚王姓酓。
实际上,早在1933年出土到的楚王“酓章铸鐈鼎”,已给中国人第一次揭示了楚王真正本姓为“酓”。之后涉及楚王的出土青铜器文物,特别是著名的曾侯乙墓里的楚王赠送曾侯的青铜器,都直接表明楚王就是姓“酓”。
但两千年来大家都已信服于汉代司马迁所著的《史记》里记录的:楚王芈姓熊氏。所以对之前考古发现的零星证据都颇多怀疑。
直到本次楚王大墓的考古,以无可置疑的证据为“楚王姓酓”这百年争论,彻底画上句号。
楚王姓酓不姓芈的历史被重现发现,所带来的冲击要比一般人认知的远大的多。
因为“酓”姓,并不存在于已知的任何中国姓氏里。
这实际上令楚王家族的真正起源:成了“谜”。
姓,直接关联着自己的先祖。所以,华夏人的姓,都有着翔实的文字证据记录。每个人都可依次向上可追溯到其分化与流变的具体历史过程,直至最古老的先祖身上,如:百姓之祖的姬姓,这个黄帝始祖的姓。
楚王姓酓不姓芈,这个不被记录在华夏姓里的“酓”姓,让楚王是否属于华夏的炎黄一系都带来麻烦。
毕竟,新发现的真实历史,基本否定了司马迁在《史记》里所记录的楚王“芈”姓的权威说法。而司马迁这说法,又取自战国时的《国语》。
它更大的挑战:在于直接冲击了既有的华夏族形成史。
即意味着在先秦时代:包括楚王家族在内的相当多族群,当时并不认可自己属于华夏族……这让我们更理解了古史里记录到的楚王自称“楚蛮”这句话,以对抗中原人自称的“华夏人”时,所突出的族群不认同的份量。
尽管,我们从还原的楚王观念里,看到一部分当时历史事实。当仍有一大吊诡现象存在:
楚王家族子孙遍地,为何后代集体遗忘祖先的“酓”姓--这大不孝,逻辑上不应该存在的历史现象?
按古书记录的楚王后裔的“荆楚十八姓”,包括:伍、屈、蓝、麻、钟、苗、左、靳、景、鄂、卓、熊、庄、慎(真)、敖、荆、红、上官,以上18姓又分化出143个单姓与112个复姓,组成一个极其广泛的群体。
这么庞大的族群体量,从逻辑上讲是根本不可能发生集体遗忘其先祖姓“酓”的这大不孝之事。
何况,从时间上再看:楚国灭亡距离汉朝兴起也才21年。
即集体记忆灭失现象,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,似乎也不太可能。
据《史记》记载楚王子嗣如楚义帝心,及广大后裔族群,也都参与到轰轰烈烈的反秦大起义中。自汉朝至今,这些姓氏都是十分活跃的大族群。也就是说:至少在人们认知里,楚王家族的传承有着时间上的连续性,群体上的广泛性,而不存在断裂,那么该怎么解释这么庞大的集体记忆突发性灭失这吊诡现象?
华夏人在对待自己“姓”的态度上,是拥有无可替代的“神圣性”意志。
所以,这么广大子嗣都灭失先祖姓“酓”,也极难讲得通。
种种的矛盾现象,都构成了我论及的“吊诡”!
吊诡的后代突发性集体灭失楚王“酓”姓,也就直接导致司马迁在编纂《史记》时,先寻访古书里所说的楚王各后代,根据其口述记忆来修订楚王姓氏时,才犯了这样的大错误。
司马迁的大错误,还在于自己从国家藏书里作二重证据来修订楚王家姓时:也采信了《国语》等这些战国时期资料--现在看来都是错的。
总之,它告诉我们:自司马迁通过《史记》给我们塑形的华夏史记忆,在涉及到先秦及更早先的历史时,存在非常严重的错误。
我们应理解司马迁的这种错误,并非是其故意为之。而是自觉要为华夏族完成一部正统族群历史,肩负民族大义,所犯的无心之过。
毕竟,他处在一个已大不同于先秦社会环境的汉朝时代。在以汉朝社会为模版来假想先秦社会,又极度缺乏先秦的更多史料作佐证,以致在史书里留下了巨大缺陷。
现在,因有着坚实的考古证据,该是我们重新补完这段族群史的时候了。
林未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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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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