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3月,吉林大学团队,在顶级期刊《Natrue》旗下的SSRN预发表了《Investigate the 2,000-year-ago Han-Xiongnu War through the mass grave in Bayanbulag site from a Bioarcheological perspective》【通过巴彦布拉格遗址乱葬坑,诠释生物学视角下的2000年前的汉匈战争】一文,介绍了14个汉代军人全染色体信息,并通过O氧和Sr锶同位素研究,确认这些古代军人不是草原当地牧人,而是来自黄河流域的汉朝农人子弟。
一、受降城遗址
巴彦布拉格遗址,即汉武帝元封六年(公元前105年)建造的“受降城”(意思是在这里接收投降的匈奴人),地址在今天外蒙古国南戈壁省巴彦布拉格Bayanbulag Site(简称BBS),个体均来自mass grave(乱葬坑),文章介绍,这些个体骨骼上全部有锐利伤,但却是死后不久统一被安葬在一起的,推测可能是打扫战场时被埋入的。
二、锶同位素分析
文章详细分析了这14个古人的87Sr/86Sr同位素分析(锶87和锶86的比值),确定这些个体比值为0.709979 到0.711164之间,平均0.710450±0.000320。
而内外蒙的草原地区,普遍87锶偏低,古人个体锶Sr同位素比值为0.709322至 0.709748之间,平均0.709535±0.000213,这些古人显然不是草原人口。
因此,这14名汉代军人,确信原来都是生活在高锶87的中原地区,并且应该是进入草原地区不久后(因为如果长时间饮食草原地区食物和水,锶87会降低),他们驻守边境的时间不久就爆发了激战,这些中原士兵就牺牲了。(这些士兵不是一些网友认为的匈奴士兵)
三、氧同位素分析
文章指出,通过氧18的同位素分析,草原地区生活古人的范围为-13.4‰至-9.5‰,平均-11.4±1.9‰,而14个汉代古人的氧18范围则远远超过这一范围。
这一情况与锶同位素分析结果是一致的,这14个古人不是当地草原人口,而是外来的,他们来到外蒙草原的巴彦布拉格后不久就去世了(人骨中的O18同位素没有被当地替换),他们成长的区域不是当地草原。
四、基因分析
文章通过父系Y、母系mtDNA和常染色体全基因分析,认为这些个体无疑是古代汉族军人,与现代汉族无差异。
通过这14个古人的分析,他们的Y染色体均为古代黄河流域常见类型,也依然在现代汉族中常见,包括O2a2b1a1a-F8(33.3%)、O2a2b1a2-F114(16.7%)、Q1a1a1a-M120(16.7%)、C2s1a1a1a-M407(8.3%)、N1a2a1a-F1998(8.3%)、O1b1a2b-Z24433(8.3%)、O2a2b2b1b-AM01822(8.3%),其中O2占比58.3.%与现代汉族十分接近,其余C2南-M407、O1b-Page59、N-F1998、Q-M120也与现代北方汉族特征类型高度吻合。
文章对于这些Y染色体的分析结论是,The Y-chromosome haplogroups found in the BBS exhibited similar situation and were also found in the Neolithic population from Yellow River Basin。(巴彦布拉特遗址发现的父系Y染色体类型,与新石器时代以来黄河流域古人的情况是一致的),这些个体的父系远祖来自黄河流域古人群。
母系中,线粒体mtDNA类型,A、 D4、D5、 F2和G占比64.7%,与现代汉族也高度一致。
常染色体分析发现,这些古人与现代汉族十分接近。
文章得出结论,The genome-wide analysis demonstrates that the BBS individuals have strong affinities with ancient and present-day Yellow River Basin populations.【全基因组分析表明,在巴彦布拉格遗址发现的个体,强烈的归属于古代和现代黄河流域人群】,这些受降城发现的汉代古人,是2000年前牺牲的汉军勇士,为守卫国家边境,他们离开千里之外的中原农村,远赴沙漠并战死异域。
Admixture软件简单示意一下古代汉人士兵与匈奴的常染色体对比(K=7),可以看出这些汉代士兵古人与现代北方汉族高度一致,而与匈奴完全不同:
另外,文章对之前发现两个受降城古人D43和D45也进行了分析(当时被误认为是匈奴人),通过常染色体分析,应该也是汉军个体无疑。
由于本篇文章是预发表在SSRN,不做过多细节展示,我们预祝文章能在顶级学术期刊《Nature》上的最终成功发表和发布更多数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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